和你的笑容一起长大
一
我希望你能回忆起你多年前的笑容，因为你就能想起那时小小的我。
那张黑白照片让我有一种岁月如梭的感觉。我的指尖触到你的深栗色的眸子，银色的耳环，还有你似乎没有弧度的笑容。那应该是笑容，直到今天我总是固执地认为照片中的每一个人儿都应该拥有花一样的笑容。
我猛然发现现在和你那时一般大的女孩儿是那样鲜亮活泼。你的笑却是如此寂静。
我从你寂静的嘴角边，开始长大。从你二十五岁的生命起。
二
我捕捉着那时手心丝丝缕缕的美好，在老屋的那段时光。
冬天冷，你陪我一起去上学。高高的你旁边站着矮矮的我，我小小的手牵着你大大的手。我相信那个地方有一条路是我们走出来的吧。我那时和你说了些什么呢？我已全然记不起旧时的风景，或许你会搓搓我的脸，暖暖的笑浮在白白的雾上。当你放开了我的手，前面还有一段长长的路。你笑着，说该自己走了。我看着你的背影在雾里隐去，回味着你残留在我手心的温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那时你正逢三十，五岁的我却有坚硬的强大。
三
提到你的泪水，让我觉得你的笑是没有残缺的。
那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儿，却深深地咯痛了我童年的尾巴。我怪你把衣服晾晒得太高，我够到了那件新衣服，扯下来的时候却掉到了地上。你抱歉地笑着，不理会泪水将要溢出我的眼眶。我越说越急，不小心提到“死”这个字眼。你的脸一下子绿了，重重地关上了门。我怕了，哭了越来越猛，跪在门前，嘴里满是组织不清的道歉的话。我从门缝里看到了你的眼泪。
原来你也有脆弱的时候，只不过你总是背对着我哭泣。冷战后了几天后，你的脸明媚起来，只不过笑容好像疲惫了。
那时你也不再年轻，我是你逝去的十一年的岁月。
四
时光温柔地回到现在，故事在此时汇成海。
我一直觉得我是时间永久期的魔法，在你身边，拥有你的笑容，拥有你的悲伤，拥有你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还有，谢谢你也继续拥有我。
我们的故事像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让自己静静地听你叨念以前的事儿，同时我们继续吵架，继续说笑，继续幻想……
偶然，我问你怎么不带原来的耳环，你淡淡地笑着，丢了。猛的发现，那年寂静的你是被时光丢弃了，但，我固执地喜欢现在的你。
固执地更喜欢你现在不精致、却磨去了冰冷的笑容。
再有一年你正是不惑，而青春的蜡烛此时真正在我身上燃烧。
五
好多年前看书上写着各国语言中有一个词发音极为接近，那就是“妈妈”。那是一个属于你的词，将来也要属于我。
我想不出很好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激动如潮水般涌来。我轻轻张开嘴巴，那个词停在我的唇上，真的有一种陌生的幸福。你在我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应该记得你曾说过，笑的人不一定都是快乐；哭的人不一定都是忧伤。
因为和你的笑容一起长大，我需要你的气息在我身边，需要你微笑地看着我。
此文参加第二届“语文报杯”原创文学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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