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每次赶集,母亲都会买些糖果回来给我和姐姐吃,每次把糖果分完后,我都会乘姐姐不注意时,伸手往她的那份糖果里一抓一大把,再转身一溜烟跑了,然后躲起来看姐姐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且气息败坏的样子,特好玩。那时,我想:生活,就是每天和姐姐抢糖果吃。
二
上学了,每天都和同学们嘻嘻哈哈,有时吵嘴,有时又和好,然后再吵嘴,再和好,如此循环往复。期末后,拿着第一名的好成绩和“三好学生”的奖状,匆匆忙忙地往家赶,还没到家门口就大声炫耀起来:“我得第一喽,我当”三好学生”了!”然后就看到父母那两张布满皱纹但仍显得很高兴的脸。于是,我就想:生活,就是每次在考试中拿第一,让父母高兴,让老师夸奖。
三
带着彷徨忧郁、畏惧和些许激动,我走进了高三,才真正领略到了生活的滋味:老师发试卷的速度就像冬天下雪一样&;#0;&;#0;纷纷扬扬。每天除了教室便是食堂,要不然就是寝室。竞争太强烈也太残酷了,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大都埋没在那些枯燥无味的公式、定理里。我忽然觉得生活是一份很累的差事,是一种负担,是一种无法说出的痛。
四
隔壁老王走了,送葬那天,看到老王家人那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我的心也抖了一下,又忽然明白,生活其实很美好,有亲戚朋友的相互关怀,有爱人的理解,有儿媳的孝顺。原来,生活是一种责任,对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的一种责任。
五
七岁的孙女儿扶着我到公园散步,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孙女儿忽然停下,扶着我坐下,然后走近草坪旁,伸手把里面的垃圾捡出来扔进垃圾桶,转过身眨着大眼睛对我说:“雷锋叔叔说过做人就是为别人服务。”望着孙女儿那天真的脸和那天边刚升起的太阳,我感到自己的确是老了。我终于明白:生活,就是为别人服务的。可惜,我以前不曾做到。
六
医院里,儿子、媳妇、老伴、孙女儿以及一些其他的亲戚朋友聚集在一间病房里,守候着我。我得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长了,我应该消失了。望着他们那一双双充满悲伤、惜别的眼神,我多想告诉他们:生活,就是要尽可能地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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