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晴好,母亲怕我又困倦地睡,便领着我去太姥家。太姥家已然搬到了儿时的山坡附近,是个一层的房子,总是温暖地洒满阳光。并不常去,然而和堂弟曾与那门前的狗逗闹仍历历在目。
与母亲徒步走到那里,透过明亮的玻璃门,看见太姥正坐在床边,低头缝补着什么。我忽然有些拘谨,拢了拢短发,这样的我,怕会不认得吧。母亲推开门,我响亮地叫了声“太姥”,太姥显然吃惊,连忙让我和母亲坐下,目光里是些惊喜。而蒙着被子睡在床上的老姨奶也笑着起了身,询问着几时回来,什么时候走种种。然而,这家里还是有些落寞,太姥爷因病又住了院,家人便忙前忙后地去护理,家里总不剩下几个人。我打破这有些黯然的沉默,把太姥身旁的小娃娃捧了过来。“这是什么?太姥您的?”太姥笑起来,点着头:“这是你姑回来时买给我的娃娃,还可以在地上爬呢,就跟那真的似的。”说着,一旁的老姨奶拿过来,调动了开关,娃娃便欢唱着在地上爬起来,倒真真与小孩子一般,还总是一阵阵地笑。老姨奶面含笑意,连连说这娃娃的笑声像我小时候,叽叽喳喳的。说得我也不禁笑起来。
其实,这太姥家的感觉是不同于外婆家的。我又说不出因了什么缘故,他们对我的疼爱都是一般的,只是在太姥家总是自在得很,方才有些我平日爱说爱笑的本色。我想,我这幽默有一大部分是随了太姥家吧,因为各个都是爱说笑的,总是爱打趣,而逗得每个人哈哈大笑。和太姥家的亲戚们一起,无论多久未见,总不会生疏,说起话来依然是有着自己的一份欢快。
过了有一会子,三姨奶忽然门进来,她还是那么瘦弱,面颊就如同当初一样未有改变。我与三姨奶其实是极亲的,母亲说,我还小的时候,奶奶要经管食杂店没有空,我便是三姨奶照顾的,所以每每看见她,总有那么一股子亲切。她是顶爱玩笑的一个人,一进了房间,看见那地上爬着的小娃娃,便只蹲着看,并不进来。我笑着嚷:“三姨奶,怎么不进来?”她却一脸严肃,而佯作不满:“唉,被堵这儿了,怎么进?”我咧嘴“哈哈”地笑起来。
嬉笑着过了很久,若不是母亲一再催促,我还是不愿走的。三姨奶出门送我,在阳光下看着我和母亲,“明儿还会再来的。”我冲她招手,眯起眼睛大笑。“一定来啊。”她也是笑着的,用我很熟悉的声音说着。我深吸一口气,很大声地说:亲情,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