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嚎叫
深夜里的嚎叫
董文浩
读一年级时，每天一回家，我就把书包一扔，迈着大步，径直冲向鸡舍木桩上的链条。
一进门，只见它搭拉着舌头，大声嚎叫着，身子一跃，脏兮兮的爪子搭在我肩上，用舌头轻轻地舔着我的脸。
我的脸一鼓，嘴绷成一条线，微微地笑着…
直至鹁咕鸟那音韵，亲吻着金红的太阳，时间也随着笑悄然离去，哈-哈-哈…
这才把我的心唤回来。
一次，一切一如既往，我回到家，第一个冲到鸡舍。
可，一眼望去，影儿摸不着边，却连阿黄的影儿也见不着。
我含着泪，心像被成千上万根针尖刺扎一般疼痛，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断断续续地落下。
我奋不顾身，把所有事都抛在脑后。没想到被一颗石头绊倒了。直到现在下巴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我淌着鲜血，问道：“阿黄呢？阿黄呢？它去哪儿了？”
婆婆见我淌着鲜血，二话不说，抱着我就往医院跑：“你这傻孩子，整天满嘴吧都是阿黄阿黄的。”
我侧着头，看见远处的叶子陆陆续续地落下，忽然，一阵风划过，一片枫红的落叶飘走了，消失在轻轻云际间…
阿黄不在的日子里，我心里空落落的，整天茶不思，饭不想。
一天晚上，一轮金黄的圆月悬在天间。“汪，汪。”一丝声音由远而近。我飞快地闪过，耳边只听见风的声音。随声看，一条黑黄黑黄的狗躺在路边，抽搐着，血如溪水般射了出来。声旁睡着几只小犬。她面前站着一个饥肠辘辘、凶神恶煞的大狼狗，那狗，直吐舌头，嘴边有一丝血迹，眼睛睁得老大，肚皮已经凹了进去。手臂上划破了几道口。阿黄挣扎着，颤颤微微地站起来，把孩子护在身后。大狗眼睛一亮，向前跑了几步，向阿黄的脖子扑去。阿黄灵机一动，一转身，向大狗的脖子涌去，只听“嗷”的一声，大狗痛苦地逃走了。
我急忙跑去，把阿黄搂在怀中。
只见阿黄眼皮渐渐垂下。手慢慢地搭在我怕肩上，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大叫一声“嗷呜”，手垂下，气尽了，它去了。
小狗在两旁痛苦地呻吟着，我抬着头望着天，一阵凄凉的风吹过，星星失去了光芒，月亮不再亮了。我朝天大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