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③
三.
2015年12月31日
元旦前夕,晚上10点。
张博士就站在他临时的阳台上,这是他临时的居住地,公司提供给他的驻地,据说那是公司遭遇紧急情况的时候的避难地,还是在龙城境内。本来公司是要求他出国躲避的,但他说只要启用了SOLO,委员会就可以在0.5秒之内查到,在1分钟内确认位置,根据情况在15分钟内通过委员会的决议发出AI-GP红色抓捕警报。委员会的网络系统遍布全球,大部分国家都设有委员会建立的TX网络,有相关的委员会组织。与其在国外度过现在这一刻,还不如在自己的祖国,亲眼看着龙城万只烟花同时放出的奇景。
深夜毫无暖意的寒风刻下一道痕迹,白月光照耀在他那张写满疲惫的脸上,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向委员会证明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但他又知道这是多么不可能,他没有埋怨的对象,只有独自一人。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看不清的眼神,迷茫的眼神,无助。
每当此时,他都会想起SOLO,用自己心爱的工作换来的称得上AI-GP的机器人。
至少,还有它呢,还有我的梦……张博士想到这里也便不再觉得自己孤单,而是对未来充满信心。作为一个学者,他做了该做的。
其实张博士还拥有一个亲人,就是他的女儿,暄儿,她和她母亲同信普日,普日暄。他好久都没有回忆自己的女儿了,特别是在她母亲死后。
暄才七岁,长得很是可爱。在张博士的脑海里,暄儿的眼睛很大,暄儿在念幼儿班的时候,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在教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候会全然不顾老师在讲些什么,但总能在被点到名字后,聪明地回答老师的问题。暄儿喜欢绘画,家里有许多她的小画本,那个时候的画,其实只是一种胡乱的线条,但是当时暄儿已经4岁了,就那种年龄来说,暄儿应该可以画一些简单的人物或者物体。但是,张博士看了她那一幅幅画后,却感受到了其中强烈的情感。特别是在她母亲去世那一天,张博士就从她的画中读出了一种强烈的恼怒与绝望、悲伤,一种想要表达某种东西却又无法表达的恼怒与绝望,还有母亲患上癌症而死亡的极度悲伤。那天夜里,暄儿并没有哭,张博士甚至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仍和悲伤。暄儿就是把这些同龄孩子无法表达的情感,愤怒地刻在自己的画中。
“暄儿!”张博士几乎是痛苦地哀嚎,他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和自己在一起,他正独自住在那所大房子里。四年来,张博士只在乎了自己的梦想,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他笑自己,竟在此时才想起。
其实张博士早已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就打开泰勒包装,复活SOLO,毕竟SOLO也是要有生日的,管他的委员会!张博士早已被委员会的种种节制逼得不耐烦了,人们会说他自私么?说是为了自己的一些怪异的想法而做委员会禁止做的工作?庸俗的人们是不会懂我伟大的理想的!张博士想道。
但是,如果委员会利用暄儿来要挟我,可如何是好?不,我应该去救她,让她与我在一起。张博士想道。
此刻已经是二十三点半了。张博士看了看手表,离SOLO设定的复活时间距三十分钟。如果,在零点时分启动SOLO,再在此后的十五分钟找到暄儿到达R公司为他建立的干扰机器人专用扫描机器的地方进行躲藏,就可以暂时避过一周,那时候是委员会的TX系统升级日,委员会每月升级一次,现在就只能如此了。
暄儿其实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真的,就是成为了我的女儿。张博士叹道。
他望了一眼屋内泰勒包装里的SOLO,银白色的身体,模仿人作了五官,四肢,做了一个很是强壮的身体。他此刻是拥有智慧的产物。在还没有复活进行学习前,就有了一个成年人所拥有的知识,通过向智能大脑进行灌输。前几年人民教育协会向中央提出向大脑灌输知识,这是一种十分简单的方法,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但没有通过中央的同意。“向大脑灌输知识”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想法,以前就提出过,如今得到了实现。要知道,一个国家,使其发展的根本就是人才,而提到人才,不可缺少的都是教育,教育孕育下一代。像张博士就有一位非常令自己得意的导师。但是,众所周知,每个人之间确实是有差异的,有好有坏是绝对的。每个家长都想要一个聪明有用的后代。自计划生育实施以来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可是,通过灌输知识,并不一定能使一个国家进化发展。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无法支付大学昂贵的学费,若是有了灌输知识这种科技,那么,随着这种教育方式的不断进化提升,支付不起学费的人就越来越多,因为无法接受知识的原因,就会有相当大的部分人变成穷人,那么就不能再讨论下一代了。那么最后国家就会走向贫弱。这个技术,是张博士花了卡上相当大一部分钱去拜托教育协会的一个老同学做的。张博士真的在这个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像传感器,摄录仪,电动设备,主控系统之类的钱暗地里买的,整个机器人的设计、试验、装成都是有一批张博士暗地里的支持者同他一同完成的,过去的几年里,大家都是提心吊胆地过,终于,张博士的计划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