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与地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泰戈尔
记忆中的母亲是位很会唠叨的女人,一些琐眉都会引她半日唠叨。
自开学以来,因住校之故,也少有打电话,很少见到母亲,乃至她的唠叨,甚为我听庆幸,每晚入睡,似乎隐约带着些许“庆幸”。
我的怠惰终于有了惩罚。
那是个阴雨天,天地间遍布着些水汽,随风摆动枝叶上落下的尽是些“历经艰苦”的水滴。温度固然很低,但逞强的我硬是不打电话——一是因为没卡,二是因为不好意思。
当我冻得鸡皮痞瘩都起来时,不经意瞥头一望,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而远处工地上的旗帜却被风吹得“哗哗”的,潇洒得舞动,好似在鼓励,又在窃笑。
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滑过,勾勒出一道优美的贡线,宛如雨后天边腾远的彩虹,又似那妈妈日渐变的青丝——人无助时总是会想起妈妈的,忘却了她的不好,只在心里惦念着,惦念着她温和的一笑!
也许是天意。
耳畔传来一句话:“小灿,有人找!”顺着那响声,我吃力地转过头,却见一个矮小、头发上带满水珠的女人站在门后,手中还拿着一个包——那人是我妈!
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起身走过去,这不需要命令,也是她从小就教我的。
我从小就不擅交际。“妈”之后一切“台词”我都不会,也就只能光愣在那儿,傻傻地站在那里。要命的是妈也不太会“讲”——我以为她会迸溅出些火辣辣的词句,可惜没有。
我从头至尾都没在听,好像魂不在身上似的,静静地看她,看她的从前与现在。恍惚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岁月不是小偷,它是窃贼,窃去了人们的青春,当一切都不存在时,人们才发现自己已失去了太多。她的头发已不在乌黑,她的肌肤已不在光泽,她的双手已不在秀气,她的目光却一如继往地温柔,充满怜爱。
她见我衣着单薄,便从那包里拿出件长袖来让我穿上,见我已穿妥贴她才安心。这时,我才注意起她的那串小水珠,晶莹中带着一丝温暖——是爱,的确,它们比我碰到的一切水都温暖,都可爱,凉凉的秋风吹上,惘如隔上了一层迷朦的轻纱,让人捉摸不透。
“你怎么不说话?”她一人讲着终于发觉不对劲,便问我。
“哦!”我出了声,并用手在头发上揩了揩,这时她来反应过来,像是赶走一批小生灵似地轻轻一抚,那水珠便顺顺当当地“粘”在手上了。这时,她那白色的银丝因为这水而更白了。
过了数秒,她说她走了,便将包出伞拿给我,我推脱不要,但她却硬塞给我,尔后长叹,便迈开步子很坦率地向西走支。我一直望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一转身才发现,衣袖被淋湿了。
但我相信,我内心的热火足以将这烘干,因为这火,是我最爱,在我最无助时出现的“女神”点燃的。它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