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新疆霍城六十六团学校九年级1班姚明明指导老师刘家元
去年夏天,临近期末考试,父亲回来了,依旧是黝黑的脸,高高凸起的颧骨。父亲工作的煤矿离家很远,来回的车费很贵,所以他总是几个月才回家一次。
父亲一回来,家里就多了一股呛人的烟味。我对他是敬而远之,父亲却是不会察言观色。晚上我在写作业,他就在一旁坐下看我,很自然地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烟很快弥漫开来。呛人的烟味直冲鼻腔,故作咳嗽,是想提醒他知趣点,出去抽烟。他着实迟钝,未能体会我的意思。我又咳了几下,咳得更加厉害了。他仍旧在我旁边抽烟,我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抽烟,那对我的危害很大,你知道吗?!”父亲一怔,直了直腰身,紧锁着眉头,好象很生气的样子,随后神情又舒缓了一些,但终于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离开了。
父亲最近总是委靡不振,睡觉的时候总把黝黑的双手放在蓬乱的脑后,喉结也不断地颤动,从半张着的嘴中,冲出雷鸣般的声音,惊天动地。已临近考试了,与父亲同房睡觉的我常被他的鼾声折磨地死去活来、睡意全无,以致我白天上课神情恍惚,昏昏欲睡。成绩自然有些下降,这使我很不高兴。
父亲一年一年苍老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对于他的鼾声,我曾不只一次催促他上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父亲就是不愿花钱,一次一次地拖着,并在我面前装得身体很好、一副没病的样子。再三动员失败之后,我有点恼火地说:“那你能不能不打鼾,我多少天没睡过安生觉了!”一言既出,顿时发觉我也会如此野蛮和忤逆,我怎么能以这种口气跟父亲说话呢?父亲在那一刻,脸像遭霜打了的柿子,红得即将流汁,但他却保持着沉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外断断续续传来阵阵的咳嗽声。我悄悄打开门,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的父亲,佝偻的身影,在苍白的月光下,更显得无助和孤独。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到十二点才醒来,难得睡得如此“一气呵成”。走进他的房间,他正在收拾行李。母亲说:“煤矿的老板打来电话,叫你爸爸去上班。”父亲要走了,几个月才回来,我不仅不难过,还觉得挺开心,因为我再也不用闻那呛人的烟味,也再不用听那恼人的鼾声了。
妈妈让我去送父亲。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我提者两个沉甸甸的包坐在后座上。一路上,我保持着沉默,就这样和父亲僵持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围绕着我们,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让人窒息。看着父亲的后背,总觉得父亲迂腐,他的理论与当今社会格格不入,总觉得父亲没有毅力,他的恶习良久不改……爸爸开口了:“孩子,读书可要用功啊!我不在家的时候,学习都要靠你自觉,要想出类拔萃,就要努力奋斗。”我机械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到了车站,公车还没来。父亲推着自行车,为了让他省点劲,我敏捷地从车上跳下来,把行李放在地上。接过自行车,他缓缓从包里摸出50元钱,塞带我的衣兜里,让我买些学习用具、参考书籍,或者是在夏天太热的时候,买瓶冷饮。我依旧机械地点点头,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
车来了,父亲提着行李,准备上车。瞬间,我看见父亲头上又多了几条皱纹。是啊,父亲为我们的学习、生活操碎了心。他曾经说过,他要好好地活着,为了他至爱的孩子,为了给我们一个坚强的后盾。父亲在上车的一刹那,又猛地转过头来叮嘱我:“认真学习啊!”忽而一阵风,撩乱了父亲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让时间凝固在那一刻吧,让我细细体味着深沉如山的父爱。
那晚,我一夜未眠。心中有一份内疚。“你怎么能用那种口气对父亲说话呢?!”心中一个声音反复地在责备着我。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更觉得罪孽深重。我不该那样对父亲说话,我不该不理解父亲的行为,我不该在送父亲的路上不与他说说话,我不该啊……
在他走后的十几天,我收到一封父亲从石河子煤矿寄来的信。在信里,父亲为他抽烟影响我的身体健康和打鼾影响我的睡眠和学习向我道歉。我对他发火的事,他只字未提,只希望我能原谅他。拿着信,手在颤抖,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滴在了信纸上,渐渐浸润开来。父子间的隔阂在此刻消融了,留下的却是更深的亲情。
滴滴的泪水是我对父亲的理解,是我对大如天的父爱作出的诠释,更是我对父亲难以言表的深深的歉意……
新疆霍城66团学校九年级1班刘家元转姚明明(七月后该生离校,由老师代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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