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还是那个月,人儿还是那个人,故事幻了。
——题记
那是一个皎月拂纱,辗转中,似乎有个白发老人握着一只金色的笔,绘着一副能说会变的画。隐约中出现了一条澄澈清冽的江,一曲淡淡的乡村音乐从江面上的一颗沧桑的香樟树下传来,朦胧中两只纯色的乌鸦飞过。画,静止地流动着,老人讲述着一个美妙的故事。
天蒙蒙亮,泛光发空中挂着俩儿大圈。上穿纹绸麻布罩衣,下着纹绸麻布外裤的妇女轻轻地扣上门往后山走去。片刻后,雄鸡高歌,那声音湮没了乡村乐之声。月褪去,一个红裙小女孩踉踉跄跄地爬过后面的槛儿,屁颠屁颠地往后上跑去。“外婆,外婆——我肚子饿了啦。”妇女轻轻揩拭小汗,“来,做这石头上,一会啊,外婆做好吃的去。”
天透亮了。
“外婆跟绣阿婆她们去集市了哦,想吃什么呢?”
“我要那个,那个白色……”
“二分饼吧。”
泥与尘交融的路上,几个村女谈笑着。
绚日红了。
“来,外婆给红宝儿扇扇。”
“外婆,为什么不用姨买的电扇呢?”
“还是这扇扇好了,来,坐这席子上,就凉快了。”
天褪色了。
后山上出现了一高一矮的影子。隐隐中,有几滴汗落地。
月儿出来了。
“后山上啊,有大老虎哦,红宝儿不早睡觉可是要被捉走的哦。”
“才不会呢。”两眼而转了两圈,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肚子。
渐渐地,老人的妙笔将这幅乡村乐抹淡了。老人挥了一下长洁的衣袖,白发闪了闪。我的视线中浮出了一张伴着协奏曲的画卷。
月色皎媚,红灯绿光淡饰着星稀的晨夜。大伙儿沉睡着,直至客厅中的挂钟鸣叫,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女子扣上门,往厨房走去。窗外,一缕柔阳拂面而来,一红裙女孩背着红色小书包冲出来了。
“妈妈,好了吗?我要上学了啦。”
“别急,别急,这不,好了。好好上学哦。”
上学的墨色柏油路上,几个大伯骑着自行车,红裙笑着说:“大伯,早上好哦。”
“上学去了啊,看好路,小心卡车哦。”
老人眉儿一抖,红裙正坐在棕色沙发上按遥控器。“妈妈,有吃的么?交出来,交出来啦,嘿嘿。”妙笔下出现了一些包装小巧的东西。
老人小指一动,红袖美美地躺在了粉色的暖床上了,小桃儿嘴宁南着还嘟嘟地向着窗外的月儿,像是在背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慢慢地,老人的神笔吸走了这幅洋溢着协奏曲的画卷。
不知何时,老人的白发变得更加光亮了,声音比以前更动听了,手中的神笔发出动人的交响乐,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影子。
来自科技的推土机把一有院,有屋的地儿抹平了,不远处传来沸腾的烟花乐声。神笔微动,花源好像有个女孩,正往人海中洒红果,人们挤在宽亮的水泥路上,路旁开满了艳丽的月季。原来,这里旧村改造了,女孩住进了一个有店面,有地下室,有电梯的房子里了。
老人的神笔跳了一下。画面是黑色的,里边泛着灯火的芬芳。
“爸爸,妈妈呢?”
“小区里组织了文艺队,这不,跟个姑娘似的跳舞去了。”
“对了,《租房合同》打几份出来。”
“上回不是才打了二十份么?”两眼溜了一溜。
神笔一晃,太阳晒起来了。拖地的窗外的楼下传来阵阵车轮与路的交响曲。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游戏里,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英语呢?”
“现在义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生意,不学好英语怎么谈生意啊!”
“是啊,曾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如果在国际商贸城的每一个店停留一分钟,走完整个市场需要三个月。商机无限,人才也要无限才行啊!”
迷迷糊糊中,我身处天那边飞过来的月光下,发现各色各样的交响乐从一个熟悉的老人的笔尖下飞出来,传向了城市灯火的深处。
月似玉,在画卷凝固了,老人的发泛着橙色的光,挥了挥分外洁长的衣袖,糊涂了我的视线。
一阵来自蟾宫桂下的风吹来,女孩将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