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故乡?
那是一幢湖蓝湖蓝的伞状木楼,一场山雨过后,几缕淡蓝淡蓝的雨云,从房后竹林里轻柔地溢了出来。
那年,爷爷栽了那棵桂花树,奶奶撑着油纸伞涉过小溪,住进了爷爷那幢湖蓝湖蓝的伞状木楼……
(一)
山那边,那幢湖蓝湖蓝的木楼啊,像那片天井的海,淡蓝淡蓝的雾,罩上那月圆儿里的那棵桂花树……
九月,流水顺着秋雨,慢慢地滴下屋檐,爷爷和奶奶的那棵桂花树哟,桂花一朵挨一朵铁在树皮上。
姑姑在蒙蒙山雨中,撑着纸油伞循着山路走进那片密密匝匝的枯树林,水灵灵的车前子在湿漉漉的山雨中轻荡……
爷爷在吧嗒吧嗒地吸着一根烟,奶奶在桂花浓香中茫然寻找。
深夜,她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二)
山那边,有幢湖蓝湖蓝的木楼。
奶奶是披着蓑衣在溪边雪白的石墩上“啪嗒啪嗒……啪嗒嗒”地捶着衣裳?还是罩着她那土白色的包帕,拎着荆条大篮子在那儿一大块漂着浮萍的东水田边大把大把地扯猪草呢?
桂花茂了几次?奶奶喂了几次猪?淡蓝淡蓝的炊烟从邻家的挖方上袅袅升腾,爷爷蹲在桂花树下,桂花的浓香穿来奶奶唤猪的声音:“留——,唱唱唱……——欺欺,唱唱嗽——烟啄……”
好圆好润的月亮挂在桂花树上,一大簇桂花,哧呀,哧呀呀,奶奶走出那湖蓝湖蓝的木楼门,拎着那荆条篮子,将脚落在草径上。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