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回到了老家――南杏园村。
一天清晨,公鸡清脆的鸣叫声把我从酣睡中唤醒,我翻来覆去再也不能入睡,索性来到了屋外。
此时一夜的热气才消逝殆尽,一阵清凉的感觉拂面而来。极目远眺,树木、庄稼在灰暗中显露出形状,天空星星渐稀,罩着一层似云又似雾的灰气,慢慢地透出些蓝色,与灰色融合起来,泛起明亮,于是周围的东西渐渐地清晰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东边天际慢慢地泛出鱼肚白,既而变成一片红霞,红霞碎开,太阳射出万道金光,像丘皮特的箭,带着柔情万语,大地万物都笼罩在金色的暖意之中,那么温柔,那么安详,那么恬静。
随着太阳缓缓地升起,村里的人们也陆续起床了,缕缕炊烟袅袅而起,鸡鸭的叫声、鸟的鸣声和村民的喧嚣声奏成一步清晨交响曲。
待到太阳升至中天,凉爽的味道已荡然无存,盛夏的炎热直逼而来。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烧烤着大地,没人敢抬头看太阳在哪里,只觉得到处晃眼,屋顶上,墙壁上,地上,都刺啦啦的白,晒得皮肤就像根根银针刺得火辣辣的疼。曾拥挤的柏油马路,干烫干烫的,一下子变得宽广空旷起来,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飞驰而过,三俩个行人打着伞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阳光。路边的柳树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纹似不动,承受着太阳的暴晒。田野里各种各样的花像害羞似地微闭上眼睛。
乘凉的人们在树荫里拿着扇子扇来扇去,不敢懈怠,稍一停顿,汗就会渗出来,简直就像钻进了闷葫芦里,又闷又热,使人喘不过气来。狗也伸长了舌头,卧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此刻,只有知了还在树上不厌其烦地哼着一个调,吱吱地叫个不停。
起了晌,就在人们正纳闷今天天气何以如此闷热的时候,突然树叶微微颤动了几下。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风来了。风儿好似一股清凉的甘露沁入人们的心脾,惬意极了。过了一会儿,凉风一阵紧似一阵,几片淡淡的浮云不知何时飘到太阳周围,阳光似乎不再那么强了,一阵亮一阵暗,,再看北边的天空集积了大团大团的乌云,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出,黑呀呀地要吞噬一切。霎时,打盹的人们睁开了眼,娱乐的人们嘎然而止,人们慌乱地收拾着各自的东西。风越来越大,柳枝开始摇摆,树叶开始哗哗作响,云从北向南铺天盖地而来,天色一下子暗下来,风夹着雨点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这时,远处一道闪电划破苍穹,震天响雷随之而来,使人惊心动魄,连地球似乎都在抖动,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密密地落了下来。雨点砸到树上、房屋上,啪啪直响,天地之间像挂了个宽大无比的雨帘,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一直到下午四点,黑云奔到南边去了,雨也撒完了野,脾气也越来越小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不一会儿雨停了,西边的云层露出缕缕阳光,太阳又钻出了云层。经过雨水的冲洗,天变得湛蓝湛蓝,树叶变得幽绿幽绿,花儿展放得更加绚丽,尤其那庄稼喝足了水,拔节似的往上窜。知了又不停地唱了,青蛙也呱呱地叫了,农民们开始忙碌着给庄稼施肥了,田野又恢复了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晚上,回想着暑假里的这一天,我久久不能入睡,感悟颇深。其实,一天的时光我已充分领略了夏的韵味。
也许有人厌恶她的酷暑难挡变幻莫测,它不象春天那样万紫千红山花烂漫,也不象秋天那样遍野金黄硕果累累,也不象冬天那样银妆素裹万里冰封,可是我却偏偏也钟爱夏天,爱她那热力四射的憿情,爱她那豪迈奔放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