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奶奶近80了,身体很不健康.爷爷早早去世,留她一人在家中独守夕阳.我读不懂奶奶的心.每每探望她,透过她因岁月流逝而日渐浑浊的双眼,我看到的尽是迷惘与无奈.说实话,因自小在外婆家中长大的我,或许根本不了解奶奶.对于她,我有的只是一种对上辈的尊敬与不能尽孙女职责的遗憾与悔恨.
外婆总是哀叹奶奶生活的艰辛.的确,奶奶没有像外婆那样得到上天的施舍.几年前的一场大病让她的行走变的极其困难.每每行之,众人如拐杖般不得离去.而她呢,如在凛冽的寒风中迈出困难痛苦的步伐.很久了吧,好象再也没尝过奶奶亲手制作的肉饼了.因为学习的繁忙,我也很少回老家探望奶奶.依稀亿的儿时的我被她领着小手颤颤巍巍地踏过泥泞的小路;几年后,场景已不在出现.小路也在冬风中消失.又过几年,那时的我扶着年迈的奶奶颤颤巍巍的走向房门,如今的我握着奶奶的双手,望着床上的她,心里暗暗发凉.忘不了去年的冬天,当我象往常一样回老家拜年时,她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语.许久,我感到一股温热打在我手背,很热也很痛.我没敢抬头直视她的双眼,因为我害怕,怕自己对不起她.真的,我从来没有给她温暖.我能给的只有轻轻的慰问与轻轻的捶背.其实我未曾不想付出我的爱,只是每次当我的双手捶着她伛偻的背时,一股酸痛之味弥漫鼻间.我不忍落泪,只任泪水在眼眶间打转.怕什么,怕我的泪淋湿了她的背,淋湿了她孤独的心与淋湿了现在.
那年的秋天姑姑带着奶奶及全家去拍全家福.秋风骤起的那刻,相机定格了我们幸福的微笑.望着照片中的奶奶,她的脸上洋溢出难得的笑容,淡淡的但很美.事后听姑姑说拍照是因为害怕奶奶万一走了,没给家人留下特别的纪念.心砰的落到了地上,秋风吹开了我久积的泪水,好久好久没那样哭了,因为我没有做到好孙女的职责,真的.
我在夕阳下羽化,在风的平仄中大声喊："奶奶啊奶奶啊."尽管她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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