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了,只是一年,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多久呢?暗问自己,却摇摇头,不记得了,谁也不记得了。
我认真地读书,认真完成老师交代的每一个任务,认真把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认真地奔走家与学校之间,认真的……学会忘记。
忘记那个下雨的季节,忘记那个充满迷雾的江南,忘记那个迷茫的白色世界,忘记他淡淡的笑容,忘记他眼里的坚决,忘记自己的崩溃,忘记……与他的一切。
栀子花又开了,那洁白的花瓣飘洒在校园里,独有的青草香与栀子花香的混合,很矛盾,同时却也诡异地融洽。
我负手而立,看到夕阳升起,看到我的白色裙子闪耀出刺眼的光,看到我的黑色发丝飘逸在身后,我在笑,嘴角的笑容很淡很淡,几乎看不清了。如同我那17岁的下雨的季节。
早就该放手了。我默念着,转身,离开。
不经意地走到了他转学后念的学校,旁边便是他搬出来住的地方。
我只是苦涩地看了一眼,便走了。
会下雨的吧,过于多云的季节迟早会下雨的。
垂下眼帘,刚想走开,却看见他的母亲也就是莫姨正从屋内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的痕迹。
我疑惑,却不等我去问,莫姨已走了过来。
她的笑容有点凄惨,荒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连发梢上的银色发丝都越发浓郁起来。
都走了,都走了……她在喃喃自语,双眼有点过于空洞的迷茫。
走了?谁走了?
刚想问,却看到莫姨的眼里又流出了眼泪,无声的哭泣,无声的眼泪,却浓郁地心痛如斯。
不知道吗?
笑容突然凄惨,那饱含风霜的脸上怔怔地,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陪陪他吧。求你。
心里突然一咯哒,隐约好像有些东西被我忽略了,隐约有些事情就要渐渐明了了。但是……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他在“中医院”。
“啪”,心里的某根弦突然间断了,无声无息。
有点颤抖地接过莫姨给的地址,我有点恍惚怔然。
花非花……雾非雾……
莫姨走了,隐约听到她淡淡的而帐然若失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