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序的脚步悄悄走进金秋十月的时候,我的家乡便在不经意间多了一道亮丽夺目的色彩。这色彩,黄生生、金灿灿,像阳光下灿然生辉的片片云霞,飘浮在家乡的青山绿水之间,如浮动的酒香,让人沉醉,让心感动!
因为――金秋十月,家乡的柿子正大、正黄。
家乡的柿子,长得顽强、长得随意,既有一株、两株孤傲而立的散淡,也有着一蓬、一片成林的大气。然而,不论是孤傲的散淡还是成林的大气,竟然都是一样的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竟然都热热闹闹地营造出一种溢光流彩的辉煌,让人无法拒绝柿子前呼后拥的热情以及由此给你带来的那个惊喜。
我总是在金秋的黄昏,握着一卷自己喜爱的书,走出小屋,踏着如金的夕阳,再走进屋后不远的那片柿子林。我漫步在柿子林里的那条小路上,吮吸着柿子散发出的阵阵香馨;我在柿子树下伫足,仰头看蓝天下的柿子,一个个沉甸甸地有斤有两,一个个金灿灿地有色有光。呼啦啦满树的柿子,有的灿烂得像等待出嫁的姑娘,有的成熟得像翩翩少年气宇轩昂。
走累了,看累了,我就会席地而坐,背靠柿子树仰望着似铜铃般挂满树枝的柿子。
在我家小院的围墙,兀立着一株老柿子树,父亲说这株柿子树是我的爷爷亲手栽下的。如今,爷爷早已去世多年,父亲也已白发苍苍,只有这株老柿子树,虽然经历了数十年的雨雪风霜,却依然是这样的枝繁叶茂,果实飘香。
柿子丰收了,父亲忙了,母亲也忙了。为了方便采摘和保存,父亲常常是先把还未熟透的柿子摘下,再和山楂分层装在一起,捂上个六天七天的,让柿子自然熟透,熟透的柿子,一个个都是沉甸甸地个大、水淋淋地好看、甜丝丝地好吃。母亲自有她的打算,她把没有熟透的柿子去皮后,一个个串挂在屋檐下风干成柿饼,然后给在城里的姐姐送去。母亲总是这样对我说:“你姐在家时,最爱吃的就是这柿饼………”
姐姐爱吃柿饼,我是知道的。姐姐长我两岁,读书在一个学校,相隔一个年级,早上上学,母亲给姐姐准备的早点,就是在姐姐的书包里放上两个柿饼,父亲给我的早点,就是在橱柜里放上两个烧得金黄去皮的洋芋。在上学的路上,我用洋芋换姐姐的柿饼吃,姐姐说我的洋芋香,我说姐姐的柿饼甜。
如今,好多年过去了,姐姐已是有家有室的人,可母亲总忘不了姐姐爱吃柿饼,忘不了每年总要风干一些柿饼给姐姐送去………
其实呀,柿子丰收了,忙的不仅是父亲和母亲。全村都忙了起来。嗅着柿子那有着丝丝甜味的清香,随便到村里走走看看,丰收的柿子,就会成群结队、争先恐后闯进你的眼帘。而许多人家的房檐下、楼口上,俨然春节里高挂的灯笼一样,挂着串串等待风干的柿子…….
这种时候,闲不住的还有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她们或是用篮提、或是用箩装,总是早早地把最先熟透了的柿子送到集市上,边走边说“鲜货上市,准能卖个好价钱!”然后就是铜铃般清脆的笑声……
笑声朗朗,芬芳如酒。笑声中,柿子簇拥的小山村,便也渐渐地醉了……
上一篇:感谢妈妈-------屈晓雯写
下一篇:农村真美